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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沂光 此景不绘心难安

2018-09-30 16:34:03来源:用户投稿作者:中国铁建股份有限公司的前身

■本报 吴 昊

王沂光,1962年出生,1988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研究生班,1990年任职于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中国铁建股份有限公司的前身)。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大路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大路油画学会主席、副高级美术师。大路画展的主要组织者之一。

他第一次接触火车、第一次乘坐火车、第一次将火车当成作画的对象、第一次到天路、第一次将牦牛和铁路框定在画布上……王沂光说铁路给予他全新的感受与认知,让他接触到了火热的建筑工地。脱开了绘画的“学生腔”,他的画作日臻成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他热爱铁路,随着钢轨的延伸,他的绘画梦想也在不断延伸;他喜欢牦牛,画笔下各种各样姿态的牦牛,都是他最爱的高原精灵。改革开放40年,王沂光是亲历者,更用手中的画笔艺术地展现了时代的变迁。

还是在长安街畔那个温暖的画室,一块画布上金色的牦牛、金色的藏族女孩、金色的钢轨,仿佛是在映照着这一室的暖意。3年未见,王沂光更精神了,好像时光对他特别的厚爱。和他聊天,特别舒服,标准的男中音,很快就能把人带入他所要描绘的情景中去。

王沂光说,他的人生和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非常合拍。改革开放的第一年他迈入了大学校门,打开了人生的另一番天地;中央美术学院念完研究生毕业之后到了铁路工作,和两条钢轨打起了交道,铁路延伸了他的创作梦想,油画创作也找到了突破瓶颈的方向;几入青藏高原,追随铁路建设者的脚步,看天路从一无所有到筑基建桥再到通车运营,用画笔描绘修建铁路及通车运营后给人们带来的希望与改变……按照王沂光的话说,此景不绘心难安,是壮美的山河、铁路的发展和善良的人们形成的合力,催促他一定要将这一切在画布上记录下来、展现出来。

蒸汽机车喷出的白烟,让他如坠梦中

摆在面前的两杯清茶,袅袅地散发着茶叶独有的清香味。王沂光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相册,从参加高考的通知、大学的毕业证书到中央美术学院的毕业证书,再到以后的一幅幅画作,一位写实派画家的成长史在眼前流淌起来。

“我的命运和改革开放息息相关,不,应该说改革开放改变了我的命运。”王沂光说。1974年,他12岁的时候,就跟着大哥王沂东学习绘画,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当一名工人。在当时的年代背景下,能进工厂成为一名产业工人是很多人心中的梦想。在还是孩子的王沂光眼中,学习绘画只是爱好,当工人才是职业选择。

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1977年,王沂光以应届毕业生的身份参加了高考。“那是1977年的12月,我参加了高考,这一考,没想到就考上了泰安师范专业学校,1978年的3月进入学校学习。”王沂光回忆道。当年16岁的他也属于“学霸”型的人物,是当时山东省最小的大学生。

1980年大学毕业后,王沂光被分到了临沂教育学院工作,8年后,他顺利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研究生班。两年的研究生学习,他绘画技法日臻成熟,也对油画这种艺术本身有了更深入的思考。“我学习古典油画的技法,也不停地在思考用绘画去表达我对哲学、艺术的一些想法,但总觉得有些瓶颈突破不了。研究生班的老师也对我说,像我这么画,画得再好也是拾人牙慧,没有自己的东西永远画不出好作品。”

为了能够画出“自己的东西”,王沂光一直在探索问题出在哪儿,是构图问题,是色彩运用问题,还是什么别的问题,但是迟迟没有得到答案。1990年毕业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进入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中国铁建股份有限公司的前身)任职。从此,他便和铁路结下了深深的缘分,也为他的艺术创造开辟了一条充满艰辛的求索之路。

钢轨延伸到哪里,他就画到哪里

从学生到铁路职工,角色的转变让王沂光开始用职业的眼光审视铁路。至今,他还记得第一次在铁路建筑工地见到隧道建设时的场景。

到公司后的第一年,对铁路几乎一无所知的王沂光参加了一次大型的采风活动,沿着亚欧大陆桥,到了新疆阿拉山口口岸,之后又去了敦煌、延安,还到了神朔铁路建设工地。

在神朔铁路蛇口峁隧道建设工地,他一头钻进隧道中,“隧道内烟尘很大,机械作业声非常吵,空气不流通很气闷,掌子面也挺黑,因为土层含水量高,隧道里就像是水帘洞,我需要时刻穿着雨衣。因为是第一次进入修建中的隧道,感觉还是很新奇的”。王沂光非常感谢这次经历,让他对绘画忽然多了一层领悟,“向隧道口走出去的时候,阳光一下子涌了出来,把洞口照得红彤彤的,是非常温暖、充满希望的感觉。我觉得,我一定要创作一幅作品把这样的景象留下来”。

回到北京后,他立即投入了创作。《三月骄阳》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新鲜“出炉”了。在王沂光的手机照片库中,看到了这幅作品,强烈而又温暖的阳光涌进隧道口,挤占了黑暗的领地,一位铁路女建设者背朝阳光,面朝画家,光线将她的周身包裹起来,仿佛是照亮黑夜的女神。在隧道洞口的右下角,一个放羊的孩子正在奔跑,画面定格在他腾空的刹那,在孩子的身后那连绵的黄土层千沟万壑地向远方延伸开来。

这幅画是王沂光首次将铁路元素融入到创作中,“是铁路给了我创作的灵感,激发了我的创作热情,尤其为了让画面灵动起来,我捕捉到了那个放羊的小男孩顽皮奔跑的瞬间,并在画面中用腾空的方式处理,让整个画面充满灵气。没想到看到这幅画的业内业外的人,都对这个小男孩的处理很感兴趣,我也在思考能不能在灵光乍现的创作中多下一些功夫”。

紧挨着这幅画的照片旁边,还有另一幅画的照片。还是在隧道口,一位左手拿鞭子的放羊老汉,不去管身旁白如云朵的群羊,将右手搭在额头上,一个劲儿地向隧洞里看去。看对这幅画感兴趣,王沂光的手停顿了下来,不再划着屏幕,说:“这幅也是在蛇口峁隧道工地获得的灵感,我真看到了这样一位老人赶羊从隧道口经过,他特别好奇,对现代工业有新鲜感,就觉得这个画面很有意思,这是历史对现实的观照,也是时代进步的留影,便刻在了脑海中,回来进行了创作。”

从火热的建设工地汲取创作营养,通过这两幅作品,王沂光渐渐找到了寻觅已久的“自己的东西”。“现实生活的东西很新鲜,绘画技巧仅仅是一个方面,你要把作品看成是一个生命体,你得为它注入情感和思想,这样才能真正画出自己的东西,也才能不断突破自我。”王沂光这样说。

在西北的这段时间,王沂光喜欢上了信天游,喜欢上了天高地广的黄土高原,喜欢上了贫瘠土地上一朵朵不知名的野花、一棵棵倔强生长的小草。所有的这些都为他带来了无限的喜悦,也为他的创作留下了无限空间。之后,他又去了京九线,一个指挥部一个指挥部地走、一个标段一个标段地前行,对于铁路的认知也一点点积累起来。

这些年,他几乎将中国铁路走了个遍。内昆铁路、南昆铁路、京九铁路、宜万铁路、京沪高铁、京广高铁等等,都被他的脚步丈量过。在南昆线南盘江特大桥,他绘出红裙飘扬的苗族姑娘、特大桥在水中的倒影。发现,在王沂光的作品中从没有采取直接描绘铁路的手法,他一直把铁路元素艺术地放入一种情景中,好像在讲述一种故事、表达一种含蓄的情感,而不是直接描摹桥梁、隧道、钢轨、火车。“我愿意用细小的情节反映铁路的发展和时代的面貌。就像是这幅《南盘江流水》,我想表达铁路与人的关系,其实铁路从修建的时刻就已经融入当地人生活中了。它带给当地的是苏醒、生命与发展。”王沂光说。在《南盘江流水》中,飘扬红裙已经有了王沂光成熟期画作的端倪,独特的表现手法已经预示着他个人绘画风格的初步建立。

站在天路,仰望日月辉映的天空

在继续创作的同时,王沂光也在不停地观摩同期其他油画家的作品,注意到一些描绘青藏高原的油画作品,多以暗色调为主,反映的也多为宗教题材。“我关注青藏高原的绘画作品,主要是因为我得知马上就要修建青藏铁路,那一片神奇的土地一定会是我笔下的题材。”说起青藏铁路,王沂光的眼睛发亮,肢体动作也变得多了起来。

2002年的七八月份,王沂光忍受着强烈的高原反应,深入青藏铁路建设工地。工地上,只有筑路工人、简易的工棚、筑路的工具机械,其余的都是一片空白,“我真切地感受到铁路建设者的伟大,能够从无变有,在他们的手中将铁路线一公里一公里延伸,也在青藏高原发现那里的纯净,那里澄澈到极致的美,能够真实地找到一种生命的律动”。

之后,他每年都要去青藏高原,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甚至一年要去好几次。在青藏高原,他陪伴着钢轨在这片土地上不停“生长”,翻越过唐古拉山、流连在安多的小街、拉萨街头买过藏袍、念青唐古拉追过牦牛……高海拔缺氧,跑动几步之后呼吸就变得困难,他瘫在草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牦牛和藏族的女孩在他身边快乐地奔跑戏耍。他很惊讶,为什么同是生命体,他的反应就这么大,而孩子和牦牛又是这样的轻松自如。艺术家的思路从来不会按照常理出牌,王沂光就是这样,“换了个视角,我忽然找到了一种新的表达方式,就是飞翔,飞翔象征着自由、快乐和发展”。

执拗的他坚信自己的艺术感觉没有错误,于是,腾空的牦牛、飞翔的女孩,显现在他的画笔下。“改革开放对于人的影响是巨大的,破除了之前标签化的创作,将概念化的东西提出来,融入自己的感受、激情。”王沂光略有些激动地说。可以说,在青藏铁路的艺术实践,王沂光的创作具有了独特性、可识别性,作品就是他大写的签名。

用文字概括只不过是短短一段,可这短短的数个文字,却包含了王沂光无数的付出与努力。他买过N多的有关牦牛书籍、牦牛生理解剖图和牦牛摆件,了解牦牛的构造“光是了解还不行,还要背下来,记在脑子里”;光是牦牛的毛发,就研究了好几年,背部、腹部、头部的毛发都不一样;牦牛的肌肉也不一样,公牛、母牛,壮牛、病牛,肌肉影响它们行走的状态……在眼中,王沂光正如技术纯熟的庖丁解牛者。

去的次数多了,牦牛都认识了王沂光。一开始,牦牛“认生”,见到王沂光就跑。为了捕捉牦牛最生动的形象,他不顾高原反应漫山遍野地去找牦牛,后来去得多了,牦牛也认识了他,知道他没有恶意,渐渐也不躲他了。他就挨近牦牛,抚摸背部,碰碰牦牛角,等再熟悉了,就钻到牦牛的肚子下面,拍上各种照片,去感受。于是,那些与他亲密接触过的牦牛都成了他绘画的模特。

《日月辉映唐古拉》是2009年王沂光创作出的作品。在这张画作上,月亮、藏族女孩和远处的唐古拉车站构成了整幅作品。看到了这幅画作,就连不耐高原反应的都想去看看高原寂寥璀璨的夜空。“我创作的关于青藏铁路的作品中,有一些是描绘月夜下的高原,太阳还没有落下,月亮已经升起,高原在我眼中连夜晚都是明亮的。”王沂光用左手“托举”着太阳不断下沉,用右手“托举”着月亮不断上升。“日月辉映间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很神秘也很美好。我是在好几次的农历八月十五跑青藏铁路的建设工地,挺心疼铁路建设者在这样万家团圆的节日里还要坚守岗位。在紧张的建设工期中,这些建设者早已忘记了节日,他们非常辛苦与不易。”

他特别感谢铁路给了他接触高原的机会,让他开始过渡到体验式创作。王沂光感慨地说:“通过到青藏铁路采风,给我提供了广阔的创作空间,让我学会结合社会发展去感悟艺术。”

见证太多的改变,用艺术记录铁路发展

眼前的他真的有些不善言辞,往往一句问话,紧跟着一句回答,不至于冷场但也比较尴尬。他的爱人在一旁说,你别看他在北京是这样,到了西藏他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和司机、店主、牧民……简直就是人见人爱的“话痨”。

果然,聊回青藏铁路的时候,王沂光绝对“有话说”。在他的讲述中,知晓了安多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短短的街道,外加两排低低矮矮的民房,房后就是大片的荒地。自建青藏铁路开始,这里的人逐渐增加,有人有需求自然服务业也多了起来。“第一次去安多,是堵了24小时之后,饿得‘五脊六兽’的,到了晚上8点才到了安多,原本想大吃一顿,结果这里啥也没有,一片乌黑。”王沂光形容说。到了2005年,房子开始建得多了,街道也开始像模像样了,青藏铁路正式开通运营之后,这里完全大变样,酒吧、民宿、饭店说不上是鳞次栉比,也是比比皆是,很多藏区的牧民都开始做起了小生意。“去年带我爱人去安多,住的是民宿,四合院的结构,院内的顶棚是玻璃顶,既保温又能看到满天的繁星,真是一种享受埃”王沂光看看站在身边的妻子说道。妻子笑嗔:“他啊,自从去了青藏铁路,鼻子都变大了。”一时间,满室笑声。

以前去青藏铁路沿线,见到藏族同胞说话基本靠比划,现在藏族青年能用流利的汉语交谈;以前在青藏采风,想往单位传输一些信息,只能到处寻找传真机,往往传上一半总要中断一次,再重新传,仿佛考验人的耐心;以前拿着手机去青藏高原就是一个笑话,收不到信号的手机和砖头没什么两样,现在不管在青藏高原的无人区还是唐古拉山顶,都是信号满满通信畅通;以前修建铁路都是人海战术,现在修建高原铁路都是采用大机械化,就连铺设轨道都用了铺轨机……这就是王沂光眼中的青藏铁路,或者说是铁路发展带给人们生活的改变。

王沂光说:“改革开放40年来,社会在变化,人在变化,我也在改变。我去过建设工地,感受过青藏铁路,也坐过海南环岛高铁,国家的变化巨大,铁路的变化巨大,在我的画笔下描绘的不仅仅是这种改变,更是改变后带给人们的那种希望和欣喜。我为改革开放40年的飞速发展而骄傲,还是那句话,此景不绘难心安1

本文照片均由王沂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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