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脚下 风雨兼程

■胡艳波 刘英新 康 健

“古时是清脆的驼铃，现在是火车的轰鸣，一条条铁路托起‘钢铁驼队’，飞驰在亚欧大陆。路在脚下，梦在前方，便只顾风雨兼程。”这段文字，出自铁路职工张晓军的笔下。

张晓军，中国铁路哈尔滨局集团有限公司齐齐哈尔机务段满洲里运用车间出国班组司机长，也是满洲里口岸首批中欧班列出国司机之一。职业理想紧扣时代脉搏，他手握闸把，穿梭于中俄国境间，留下了新时代铁路人的奋斗足迹。

永当先锋葆本色

“小时候，父亲是我的榜样。现在，父亲把我视为全家的骄傲。”53岁的张晓军提到父亲眼中的自己，一脸自豪。

张晓军出生于铁路世家。20世纪60年代，他的父亲、两个叔叔响应党中央“当兵光荣”号召，离开农村，先后入伍。父亲退役后来到铁路工作，成为一名给水工，与在铁路小学当老师的母亲成了家，扎根满洲里。“我爸总念叨，共产党让咱家过上了好日子，要记得共产党的好。”张晓军说，父亲念党恩，工作上苦累脏险干在前，连子女的名字都没按族谱起，而是叫晓红、晓军、晓伟。

受父亲影响，张晓军18岁时参军入伍，立志报国。他经常给自己加码，得知要练“倒功”，就偷偷找沙坑一遍遍摔，正式训练时“一招过”。凭借这股要强劲儿，张晓军的军事技能提升迅速，在一次比武中获得“神枪手”称号。入伍不到7个月，张晓军在同期兵中脱颖而出，成为班长，与12名老兵班长一同带新兵。只要有科目达不到前三名，他就和新兵一起自罚，“开夜餐”重练。因军事素养优秀，入伍两年后，张晓军光荣入党，是同期兵中入党的第一人。

一日为兵，一生是兵。1990年，张晓军退役后成为满洲里机务段的一名职工，跟随副司机学习。面对柴油机理论和蜘蛛网似的电路图，文化水平不高的张晓军懵了。“军人的字典里没有‘后退’二字１他坚信笨鸟也能遨游高空。柴油机部件都是英文标识，他就用汉字标记硬背；整套电路图错综复杂，他就分块“抽丝剥茧”誊抄下来回家练。很快，张晓军掌握了机车构造、性能、原理以及机油系统电路、柴油系统电路等专业知识，还能“一笔画到尾”，精准无误。

就这样，张晓军一步步战胜自己，成了全段典型机车“青年号”的副司机。出乘时，他多次注意到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穿着和别人不一样的制服，拉着不一样的行李箱，走路板板正正。老职工告诉他，那是出国班组，承担中俄跨境9.8公里国际联运任务，一言一行代表着国家形象，是全段司机的梦想。张晓军眼馋了，经常偷看他们出退乘。“全路司机很多，但是出国司机凤毛麟角。我誓要进入这个无需奖章也自带光环的团队。”年轻的张晓军立志走出国门。

1992年11月22日，张晓军迎来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天——出国班组要补充副司机，凭借过硬综合素质，他被选中了。

“终于跨出国门了１张晓军的父亲得知喜讯后激动地说，“我儿有出息。”从此，张父逢人必说儿子是机务段出国班组的。

勇担使命守阵地

“不辱使命，为国争光。”自从进入出国班组，张晓军就把班组精神铭刻在心。

副司机负责协助司机联控信号、处理应急故障，不需要摸闸把，但张晓军深知“出国无小事”。因此，他把每一趟任务都当军令来完成。

满洲里站至俄罗斯后贝加尔站间9.8公里的跨境路，虽不长，但曲线多、坡道达7.5‰，且俄方信号机右置，正与中国相反，行车组织规则不一。张晓军快速记住俄方5处信号机精准位置以及关键处所，提前提示司机。“看到师傅游刃有余，我心里真痒痒。”张晓军期待能早日握住闸把。师傅孙士会深知徒弟心思，见缝插针地进行教学。张晓军及时把操纵技巧、故障处理要点记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有时为弄清继电器及触头、接线的位置和作用，退乘后还在车上研究。未握闸把，他已练成“活规章”。

张晓军说：“我从师傅那里学到的不只是操纵技巧，更重要的是责任心，时刻把国家形象、中国铁路形象放在第一位。”

出国司机选拔条件严苛，党员身份、技术业务精湛是基础，还需3年司机长经历。早已做好准备的张晓军抓住段里补充司机的时机，考取驾照，并在国内班组历练成司机长。

2008年7月13日，梦想照进现实，张晓军终于成为手握闸把的出国班组司机。“登到心中的‘山顶’了！激动、骄傲的心情没有语言能形容。”张晓军说，那天父亲特意叫上全家人到饭店庆祝。

去年，张晓军的工作节奏被蔓延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打乱。出境要穿防护服、戴口罩。出国班组的班制被迫调整：出乘人员在车间集中管理点连续工作一个月后，到地方政府指定隔离点集中隔离14天，再居家健康管理7天，日勤7到8天，进入下一轮循环。随后，集中隔离又增至21天。从疫情开始至今500多天，张晓军和他的伙伴们离家达400多天。

按防疫规定，出国司机不能共处一室，要实现彼此无接触。担心长期隔离的同伴们情绪受影响，爱说爱笑的张晓军经常在群里“蹦”出一句冷笑话，舒缓大家的紧张情绪，却把自己的心事藏在心底。面对疫情下肩负的运输重任，他对妻子说：“这时候有杂念就是逃兵，我要坚守运输阵地，家里就交给你了。”

自集中管理以来，出国班组安全牵引2925趟中欧班列，张晓军机班完成225趟牵引任务。中国生产的机械设备、防疫物资、电子产品等被源源不断运往欧洲市场，为国际供应链稳定输送“中国力量”。

传承精神建新功

“别惦记我们，你照顾好自己身体，不能耽误工作。”张晓军81岁的父亲深知儿子责任重，反复嘱托。

去年8月，张晓军的母亲到北京做胆囊切除手术，直到母亲出院他才知道。今年7月，张晓军在与爱人的通话中，得知父母心脏老毛病犯了，双双住院，第一时间跟母亲视频通话。母亲怕儿子担心不敢接，最后还是父亲接通了视频：“我们都挺好的，你要专心工作，不能分心埃”那一刻，张晓军的泪水夺眶而出。让张晓军牵挂的还有不到20个月的外孙。他说：“离开时间太长了，孩子都不会叫姥爷了。”

张晓军把一家老小托付给爱人、姐妹，从未向车间志愿服务队求助过。车间曾提出过为张晓军串班，却被他拒绝了：“我下来，我的搭档也得下来，整个团队的出乘顺序就都乱了。”“中欧班列没因疫情中断，而是逆势上扬，倾注了铁路职工的无言付出。”满洲里运用车间党总支书记宋国庆说。

“出国班组成立于1953年，丰碑在前，接力棒传到我们手中，只有‘为国争光当先行’一条路。”张晓军说，中欧班列的开行质量事关“一带一路”建设和国家荣誉，不能有半点松懈。

如今，奋斗不止的张晓军早已成为28名出国司机中的3名司机长之一。为保证中欧班列运输安全畅通，他持续摸索操纵技巧。针对冬季雪后钢轨滑、机车易空转的情况，他摸索出一边调整手柄变换动力，一边有节奏撒砂增加摩擦力，让机车匀速爬坡的方法。他总结的内燃机车故障不起机、不发电等“八不一停三处理”判断顺序和应急处理方法，推广至整个出国班组。

作为司机长，张晓军凡事率先垂范。2019年，出国机车更型为和谐N5型大马力机车。他带头攻关，总结出安全“十心”作业法，成为班组准则。和张晓军搭档近5年的刘剑说：“我刚进入出国班组时，老张‘手把手’逐项教我坡道操纵、解锁时机等操作方法，让我受益匪浅。”

令张晓军欣喜的是，中欧班列刚开行时车型较多，盖车、敞车、平车都有，如今则是清一色的集装箱列车，统一喷着“中欧班列”字样，每天最多发车五六列。

随着“一带一路”建设持续推进，中欧班列开行越来越密集。中欧班列开行至今，张晓军共向欧洲运送了959列“中国制造”。虽然越来越忙，但张晓军打心眼里高兴：“我们国家正在越来越强大。”

张晓军

共产党员、中国铁路哈尔滨局集团有限公司齐齐哈尔机务段满洲里运用车间出国班组司机长，曾获哈尔滨局集团公司创先争优“百名标兵”荣誉称号。在疫情防控的500多天里，他离家400余天，高质量完成225列中欧班列牵引任务。

采访手记

不负时代 逐梦前行

从对机车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到大家眼里的“活规章”；从初出茅庐的青工，到驰骋国境的司机长……张晓军立足岗位实践，勇敢追梦，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第一”，完成了一次又一次蜕变。

在张晓军心里，个人命运与国家发展休戚与共。他视使命为生命，当“大家”有需要时，义无反顾从大局出发，坚持“小家”服从国家利益。他的个人理想紧扣时代脉搏，他将人生价值融入时代发展，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前行。

交通强国，铁路先行——千千万万像张晓军一样的铁路人，始终牢记中国铁路的使命任务。我们相信，有他们的接续奋斗，“一带一路”的吸引力一定越来越强，中国铁路的“朋友圈”一定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