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了那个行装扛起那个枪,雄壮的那个队伍浩浩荡荡,同志呀你要问我们那里去啊,我们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每逢“八一”建军节,《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的旋律就会在中铁十七局集团各个项目部回荡,大家庄严肃立,神情凝重激昂 。
时光的背影如此悠悠,往日的岁月又上心头。好在是集体转业,现在的中铁十七局集团1984年前曾经是铁道兵第七师,原来的团、营、连是现在的处、段、队,原来的师长、团长现在叫局长、处长,政委称党委书记,原来的营长、连长、排长现在叫段长、队长或经理。教导员、指导员改叫党工委书记和党支部书记,原来的战士成为了企业的工人。军人作风继续保持,铁军的传统得到发扬,往日的战友大都还在一起,大家最喜欢唱的歌就是《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和《铁建员工》中的“脱下军装还是一个兵……”,大家用这歌声来自慰,多少年以后,这些老铁们总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兵。
铁道兵也许是军史中最短暂的兵种之一,她诞生于解放战争的东北战场,担负着战时铁路的抢修抢建任务。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为了新中国的建立、建设和强盛,跟随野战军转战南北,战火烧到哪里、枪声响到哪里,就把铁路修到哪里。为了保家卫国,在抗美援朝时期,抒写了“打不烂、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的传奇。战后,铁道兵转入参加共和国铁路交通大动脉的建设。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是铁道兵战士的神圣使命,天山南北、东南沿海、林海雪原、锦绣江南,那里有铁路工地,哪里就有铁道兵的旗帜。在襄渝铁路建设工地,我们奋战在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巴山蜀水,隆隆炮声是开山炸石的呼喊,高高桥墩是汗水凝聚的丰碑。下班了,战友们走出深深的隧洞口,尘满面,发如胶,纵使相逢应不识。是战友们冒着随时都会塌方的危险,用钢钎、铁锤和风钻,一点一点地掘进,硬是把大山穿了个洞,下班了,战友们爬上了堤岸,浑身湿透,全是泥浆,冻得嘴唇发紫。是战友们冒着随时会被“包饺子”的危险,用铁锹、箩筐把於泥清到实地,浇注进快速凝结的混凝土,最后用双手抬起铁轨铺在铁路线上。
我们居住的是油毛毡和竹席搭盖的简易营房,睡一排排简易大通铺。有的战友当了三、四年兵,连县城也没有去过。当襄渝铁路的主体工程一结束,我们又转战到青藏铁路的雪域高原,在风沙弥漫的大柴旦至“兵城”格尔木扎下营盘。住的还是土坯砌起的茅草房和埋在地下三分之二的帐蓬,吃用的水都要用油罐车到遥远的地方去拉,往往是一盆水洗脸洗脚后还得留着洗衣服。“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风吹石头飞,只闻钎炮声”是对这里工作生活环境的真实写照。
前不久,我们有几个战友专程去了四川,寻找曾经战斗生活过的地方,看看自己修过的路,在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登上了龙脊山烈士陵园,寻找镌刻在上面的烈士名字。根据部队番号,他们数了数,有10多位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战友长眠在异乡的土地上。和平年代,铁道兵是所有军兵种中牺牲最多的一个兵种。我们还清晰地记着,有一年的中秋,战友周永生和大家靠着在四川省大竹县33团团部的一根电线杆,共望一轮明月,遥想东南海滨的故乡和亲人,不料他却在一次执行施工任务时,以不到22岁的年龄告别这个世界。修建襄渝线时,华蓥山脉有一“大成隧道”因山洪暴发而塌方,在隧道里施工的有100多人被困在隧道里,经过五天抢险,还有 96名战友和民工未能救出,生死未卜,师里要求每个团准备20副棺材,喷着黑漆的96副棺材,一字儿排在隧道口,让人惊心动魄。经过全力抢救,第七天终于挖通了塌方段,奇迹出现了,困在隧道里的96人他们以顽强的毅力,通过自救和外面的抢救全部脱险。大成隧道的抢险和自救过程,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留下了许多感人的故事,载入了十七局历史史册。现在,不知牺牲的战友们魂飞何处?或在巴山楚泽,或在巍巍昆仑,或在塞北荒漠,或在越南丛林。但我们更相信战友们魂归故里,回到生他养他的故乡。
四十六年过去,生命已进入秋天,我们似乎不相信这是现实,但自然法则不可抗拒。万寿无疆和永远健康都不存在,何况我辈凡夫俗子。
总有一天,我们会衰老,老态龙钟。
但愿我们的心,像刚入伍时一样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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