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月色最明夜,千里人心共赏时
每年农历八月十五,是中国传统节日中秋节。从农耕社会中走来,中秋节承载着春种秋收、祭祀祖先的寓意和花好月圆人团圆的祝福,中秋节既体现了中国人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美好追求,也体现了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无奈感慨。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读到:“小的时候,家是全部,上学后,家是寒暑假,工作后,家只剩大年初一了。”这里说的家,不是那栋冷冰冰的建筑物,而是那个有温度、有烟火气、温暖的家。
每逢佳节倍思亲,只有到了临近年节的日子,我才会想起,很久没好好看看父母逐渐年迈的面庞,很久没和兄弟姐妹聊一聊未来的规划,很久没跟自己所珍视的至亲至友话话家常。世界,本就是一个矛盾又统一的整体,他把成长定义为离群,却又赋予了人类群居动物的属性,我们只有努力地工作才能给亲人更好的生活,却又是在这个过程中体会到了对家人日渐深刻的依恋,逐渐开始怀念那种平淡的幸福。生活向你抛出了一道道选择题,而你要做的就是取舍。
我想起了一段难忘的经历,那是2016年的元旦,大学一年级的我因为临近考试周,选择留校。我想象中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需要在没有室友的寝室里单独度过一晚,白天的时候一切顺利,但是随着黑夜将近,当自习室里的人一个个离开,教学楼开始变得十分静谧,我打开了手机,却又是恰好听到一首伤感的抒情歌曲,那时候,我感到一种深刻的孤独感,我多么希望此刻我和父母在一起,看着跨年晚会,共同迎接新的一年。龙应台在《目送》中写道:“所谓父子母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们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且,他们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其实何止是父母在泪光中送别,子女转过身也是泪眼婆娑。回家、团圆,不是例行公事,而是寻找心灵的补给与归宿。
打开了电子设备,视频通话、语音通话方便快捷,隔着屏幕,我看到了父母亲人关切的眼神,听到了贴心的询问,我说我过得很好,我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却不敢表示出对他们的想念,因为不想他们为我担心。听到他们说不顺心的事,我多想此刻就在他们身边,为他们排忧解难,给他们带去欢声笑语。童年时过中秋,能吃到各种口味的月饼就欢呼雀跃,现在,有各种各样“礼遇中秋”的月饼礼盒,内心却再也无法被月饼的甜蜜包裹,而是徒增了一丝伤感。
加入工作以来,这已经是我在异乡过的第二个中秋节了,同事们聚在一起共庆佳节也算是一种慰藉,看到同事们并肩战斗的样子,我感到心头一阵暖流涌过,看到他们手机屏幕上子女的照片,我也感到了他们心中的思念与不舍,有的时候忙起来,甚至连视频通话的时间都没有,这本是一个无奈之举,但是对于一名铁路工作者来说,却是家常便饭。项目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为了按时完成工期、把握重要工程节点,必须舍小家为大家。一位年长的同事曾问我,该如何与子女沟通,他发现因为他在外地工作,他的孩子与他不亲近,仿佛心里觉得他更像一个陌生人,我听完后内心很苦涩,心疼他的进退两难,也心疼孩子童年中缺少父亲的身影,但是我思考后坚定地告诉他:“等他长大了,他会知道你的苦衷,会看到你的努力,他一定会理解你的无可奈何,他也会看到你认真敬业的一面,你在他心里依然高大。”
中秋将至,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许许多多的家庭都在举杯庆团圆,仰头望明月。但也不全然如此,同样也有许许多多在外的游子,他们为了肩上的那份责任,心里的那个理想,有家难回,不能和妻儿老小团聚,不能同享天伦之乐,但愿可以月光为介,联通人心思念,传递思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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