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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无花果

2017-12-08 17:01:33来源:用户投稿作者:徐升

在残冬未尽,春意初萌的时候,我离家南来。那时候,屋后的无花果树还没有发芽,粗壮光秃的枝干像铁爪似的,指向淡蓝的天,强劲的北风吹来,他们也纹丝不动。

无花果树栽下有好几年了,是父亲栽的。不知听谁说无花果实有药用,对母亲好,于是父亲在屋后不大的空地上种了十来棵。每到夏天,树上结满了乒乓球大小的绿果子,浓密阔大的叶子盖住了整块空地,挤得黄瓜、丝瓜这些菜蔬没处伸展。母亲为此还埋怨父亲栽得太多,然而父亲很高兴,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刚种下时候才小手指粗,看现在长得1得意的神色溢于言表。他不止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起无花果树,有时连在电话里也时常向我提起,都是满满的赞叹和自豪。

今年四月,正是万物复苏,春意盎然的时候,父亲突然打电话来告诉我,屋后的无花果树没有发芽,都死了,可能是冻死的。我记得年前的气象预报曾说东部地区今年冬天遭受多年不遇的寒潮,气温比往年偏低。于是安慰父亲,说这是气候原因,人也无能为力。父亲在电话那头还是不住的惋惜,埋怨自己没想到寒潮这么厉害,没早做准备。我也起了疑惑,心想树怎么会被冻死呢?问父亲会不会是其他什么原因推迟了发芽,然而父亲肯定地说不会,树干已经枯了。前些日子请假回家,恰巧姐姐们也在,说起无花果树,于是特意去屋后看了看,只见树干被父亲锯掉了,留了齐地的根。父亲笑笑说,留着根,看能不能活……

后来大姐告诉我,无花果树都没有活,父亲已经把根挖掉了,因为种庄稼碍事。无花果是父亲为母亲种的,他很爱护这些树。听大姐说,每当果子熟了,父亲会留几个给小鸟吃,其余全用纸袋套上,防虫,这还是他从电视上学的。果子摘下来,洗好,然后每天定量提醒母亲吃。我父母结婚到现在30多年,经历风风雨雨,把我们姊妹四个养大成人,生活条件虽然很差,但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如今无花果树一下子都死了,这让我们都很难过。

但父亲说,他明年春天还要栽,“多栽几棵,这东西长得很快,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又会有吃不完的无花果了1父亲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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