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宜,常常听师傅谈起开荒牛事业,当时只是懵懵懂懂,甚至感觉采用了夸张的修辞了。

或许是上天想让我理解、体会真正的开荒牛事业,于是我成为了第一批被分到广珠货物线珠海西线路车间的一员。

说到珠海,在许多朋友的脑海里闪现的定是一片繁荣昌盛、美景怡人,因为伟大的改革先辈邓小平同志都亲自题字——珠海经济特区好,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怀疑呢?但当我来到的珠海西站却感觉这里好像成了它的反义词:珠海西火车站伫立在浩瀚的荒地中,离车站最近的乡镇也相去十几二十公里(事先申明没有公交车可坐);众所周知我们工务段的找女朋友难,可是在这里找信号比咱们找女朋友还难;这里的景色也不见得多美,因为一天仅能休息屈指可数的几小时已经令你失去了审美的情怀;这里的环境更是活见鬼:前时大雨倾盆、寒意逼人,后刻阳光妩媚、炽热烤人,我们也不得不变成了变温动物了。不仅如此晚间还有套餐奉送:无穷无尽的荧光小虫,至于你关没关门窗,反正它们是进来了,而且是铺墙盖地,让你心乱神迷,你可以想象睡在万千尸体上的感受。一位同事无奈的打着佛腔说:我们每晚每晚的屠杀万千生灵,罪孽深重啊!

开荒牛事业小试牛刀过后,该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广珠货物线从2012年12月29日到2013年5月16日,历时136天,从正线、到发线开通,到牵出线、货物线、检修线、安全线等线路的全面开通离不开大家源源不断的汗水和久久的不知疲倦。我们忘记了星期几(节假日不休息),抛弃了懒惰,丢弃了谈天说地,只记得管内的重点整治部位。同事们几个月没有休息也悉数正常,更有甚者,年初二来,初四到,一直工作至今,主任给事假他,因为其他人有事请假都没有超过四天,他又怎么可能多于四天呢?于是他用了一天处理事情,两天来回赶车。

语言已使我耳不忍闻了,现状尤使我目不忍视。你敢相信有人对你说我们的铁路职工一个人拿着一操一八个小时捣固(天窗时间为八个小时),五个人夏季睡在20平米的宿舍(两张床、一张地铺,一张床睡2人)里吗?可当你踏入我们车间的江门南线路工区时,现状已让你不得不信了,即使不忍也得看着。

随着车间运作越来越步入正轨,我们不仅要做高强度的设备整治,而且还有防洪、防胀和限速地段接车。防洪和接车时间的不固定性,使我们中的大多数不只是正常作息打乱,还有用餐、休息时间的锐减和消失,有时忙起来两三天仅有2-3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由于时间不固定,当货车较多时,接车的我们只能在桥下或者路肩躺下小憩,有句顺口溜最能体现当时的情形:远看是个工务段的,近看像个要饭的,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接车汉;连续防洪、接车交杂时,你已将近无力,一位同事苦笑着问我:“兄弟,你见过吹蚊子的吗?那天我在水边(广珠货物线K178+800处)等待接车时,当一群蚊子叮我时,我竟然没怎么感觉,也懒得用手拍,只是用嘴稍微的一吹,没管用就不理了。”或许这句话略显荒唐,但当你在精力极度匮乏的时候,当你有过两三天只睡2个多小时而又不停的漫无目的的工作的时候,或许你也会做出这荒唐的事。

我们知道疲劳工作是违规,但当人手不足时,违规总比不做好。记得有次添乘,一位机务车间的书记曾说:工务段的接车像个雕塑一样,不是说人员不足吗?怎么每次突然袭击接车的都能准时到位呢?真是一群铁人。

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不遗余力的进行着开荒牛事业,是因为我们身上的开荒牛精神吗?我倒感觉我们的工长说得在理:“铁路线路,就是我们工务人的脸,你总不能起床过后不洗脸吧?”开荒牛精神正是我们肇工精神的精华,我们作为肇工人,理所应当拥有着开荒牛精神,于是便进行着开荒牛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