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河堤上

思绪，在天上，月亮一样苍白

而孤单的，飞过渭河

当太阳和晨跑的人敲响地平线

树木尽脱去美丽的衣裳

树叶落入十二月的河，发现一块冰

残破的未完成，便又被汽笛声打破

堆隆起来，像河堤远处的土丘，隆起的颧骨山峰

大大的凸透镜镜里，照着，这椭圆型大地上的

一个个岁月里的故事，上演个不停——

沿着河堤走，人群，灰色的

白色的花胡须——晃个不停

驼背老人，白毛巾，大头靴

还有咯吱咯吱响的，三轮车

尾部车身翘起，一层薄薄的皮

老旧的车柄，飘来铁锈的气味

让我想起了儿时，从清晨开始

就在这江提，最爱吃的江米团

棉花糖，好多好多……

那时我对光的印象，是条幸福的长廊

我总闭起眼睛，感觉到被缓缓推向前

任那光在小推车壁上波荡

而推拉我的，也是老爷爷，和破旧的

一辆三轮车——

睁开眼，此刻，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和跳皮筋的心跳，把阳光打了个细碎

摆摊的，蹲坐着，赶路的，随处可见

石板桥上，你发稍的风

穿过我张开的手，冻得生疼

也穿过树的密语，瑟瑟响，瑟瑟响

于是老太太把黑披肩，裹得更紧——

三轮车走远，梧桐树下，有张桃木椅子

不知在那呆了多少年，扶手已断，面儿已塌陷

空着，某人还未来，椅子，只和它的影子纠缠

落叶在椅子下发出声音，

似乎在发问：下一个路过的，会是谁？

三轮车继续走，慢悠悠，慢悠悠

看那桥下，大大小小的船只，来来往往

熟悉的，模糊的，一闪而过的脸

汽笛声，短促的，像冬天的咳嗽，人们

船上的，船下的，说着话，很慢

先是你，然后是我——

游船缓缓的

驶离了码头，你没有来，我犹豫着

等着的，错过的，先是我，然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