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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那些年曾经受过的“苦难”

2016-03-22 14:43:20来源:用户投稿作者:付立民

集团公司副董事长、党委副书记(主持董事会、党委工作)孙圣杰在与集团公司三届二次职代会职工代表谈人生感悟时说:“决定人生有意义,大致有三件事。一是有工作可做。二是有人可以关爱,就可以感到幸福。三是有苦可以受”。

那一年,我上大二。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暑假我到村里工地当小工,每天25元。第一天上班,队长安排我和老梁一起搬砖。这活儿我家里盖南房的时候干过,那时候我一次搬4块,感觉很轻松,心想“自己第一天工作,要给队长留下好印象,一次搬8块吧”。两手合抱,砖抵到了下巴上。远远地,队长向我们这边走来,我满心期望能够得到队长的夸奖,舔了一下流到嘴边的汗水,甚至努力向队长挤出了点笑容。队长快步走到我的身边,气急败坏的嚷道:“你没干过活儿啊,以为在自己家咧,找块板子去,摞两摞,一次能搬16块”。我找到了一块方木板,底下垫上一块砖,摞上了两摞砖,哈腰一抬顿感吃力,汗珠从额头争先恐后的冒出,像一条条“小虫”,不断的向下巴爬去,有些“调皮的小虫”竟然妄图翻过我的眼睑,爬到我的眼睛里,双手抱着砖,鼻梁上架着眼镜,我只能快速的左右摇晃脑袋,驱赶“小虫们”改变行进方向,避开我的眼睛。搬了两趟以后胳膊酸麻,抬不起来,不敢坐下,呼哧的喘着粗气。正在这时,刚才“失踪”了的老梁回来了,推着一辆小推车,脖子上挂着两条洗的发白的毛巾,“欢快”的向我这边跑来。老梁说:“哥们儿咱用小车推多好,省力气,推的多,你负责推,我负责装,一次能推30来块。来,给你条毛巾,来干活咋连条毛巾也舍不得带氨。我心花怒放“还是你老哥儿们有主意”。

从早晨6点干到9点,温和的太阳也烦躁起来,热浪阵阵袭来。老梁说:“小付去食堂打点水来吧”。我两手一摊,“忘记带水壶了,咋打水”。老梁说:“食堂里有水桶,打上半桶水,放个水瓢就行,别忘了问老王(厨师)要点儿昨晚剩下的菜汤倒里面”。我诧异的问道:“啥?昨晚剩下的菜汤倒里面还能喝氨?老梁说:“你不懂,要不往里面倒点菜汤,补充点盐分,咱俩一喝水,一出汗,劲都没了,不到中午就站不起来了”。

两天过去了,搬砖的活儿完成后队长又安排我和老梁扛钢筋,将刚卸下的30顿钢筋扛到加工棚去。我试着双手抓住钢筋的中间,弯腰使劲儿将钢筋扛到肩膀上,顿时压得肩膀生疼,赶紧将钢筋从肩膀上扔下。我说:“老梁,咱俩抬呗,肩膀受不了”。老梁有点为难的说:“队长看见该不愿意了吧”?我说咱先抬抬看嘛。果不其然,队长转悠到我们这边,看到我俩抬钢筋,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是让你俩扛钢筋到加工棚咧,你俩俩人抬一根,还慢吞吞的,这要是让你俩扛回家,你俩一人扛三根立马就跑没烟儿了,别在这扯淡,自己扛自己的,跑快点儿”。老梁说“看吧,看吧,我说不成吧,你把毛巾垫到肩膀上,这样能好点,咱俩还是扛吧”。

在工地干活的日子里,双手磨起了血泡,用针扎破后,长出了老茧就再也不用感受那种针扎似的疼,干爽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再被风吹干,后背起了一层白白的盐,就再也不用感受被湿衣服包裹在身上的那种痒。父亲告诉我:“不好好念书,以后还只能干这个”。

通过这一个暑假的“工地实习”,我深切的感受到了父母作为普通劳动者,供我上大学的不容易,改掉了在大学课堂上看小说,下课泡网吧,没事聚在一起打牌等恶习。

那一年,七月份走出大学校门回到老家。乡亲们见了我纷纷问找到工作没?在哪上班啊?我不厌其烦的告诉每一名关心我的父老,“我签了中铁二十三局,过一段就要去报到了”。然后收获一堆恭维,“你看人家好好念书,进了央企了”,“这孩子找到好活儿了,他爹娘可熬出来了哟…”。接到公司通知九月份去报到,我无所事事在村里逛来逛去,整个的七月从月初熬到了月末。慢慢的,问我工作的乡亲少了,大家见了我象征性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甚至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现在的大学生啊,找工作可难喽”,“含金量低了嘛,又不是重点大学”,“受苦受累,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供出了大学生又有啥用呢”?“现在的大学生啊,眼高手低,受累的活儿不愿意干,好活儿人家还能要你个农村的穷小子么”。

我被这些议论轰炸的头皮发麻,打电话联系老同学:“干啥咧?”“在烟台水产厂打工咧”。“一个月多少钱”?“一千块,管吃饭”。“好咧,我也去”。我收拾行囊,告诉父亲,我要去单位报到了。父亲从外套内兜儿里掏出个塑料袋,从叠的整整齐齐的十元、二十元的钱里面数出了两百块钱递给我,“拿着路费,路上饿了买点儿好吃的,穷家富路,路上不能受罪”。我还给了父亲一百块,“路费四十来块,五十多块钱吃饭够了”。

来到烟台,下了车打电话给同学,“在哪呢”?“在潘翔的饭店咧,快过来吧,该吃晚饭咧,我们等你”。辗转到了后,见到了亮全、小强、潘翔和孙刚。亮全告诉我,“水产厂的活儿已经辞了,实在干不了,外面气温三十多度,下冷库后零下十多度,温差太大,一个月感冒半个多月。吃饭时间只有半小时,排队打饭都要花掉一刻钟,打回来的米饭里面全是沙子,可难吃了”。潘翔说“我的饭店已经干不下去了,正在转让,还没找到下家,哥儿几个先住我这吧,没有床,有几床褥子,大伙儿先打地铺吧”。晚饭后,孙刚告诉我:“潘翔的饭店经济很困难,大家一天每人交给潘翔2块钱做饭费”。晚上铺了个草席在地上,将褥子当成被子盖在身上,一关灯,蚊子们的“饭点儿”就到了,早晨起来咬了一身的包。潘翔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跟我说,“委屈兄弟了,晚上睡觉可以开着灯睡,那样蚊子能少点儿”。孙刚告诉我,“潘翔的店电费都欠了俩月了,咱忍忍吧”。 

早餐后我们就开始用双脚丈量烟台市芝罘区的土地,这个我曾经上了四年大学的地方,曾经那样的温馨、熟悉,现在变得如此的冷酷、陌生。“我们这不需要人,你们走吧”。“原来干过么?没干过,那不好意思了”。几天下来,我们的双脚磨起了泡,嘴唇干裂,曾经随手可以买的矿泉水这时候显得如此的奢侈。再渴再累也要走回住处再喝口水,回到住处后大家排队用水舀子从大缸里舀水喝。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来水是如此的甘甜,不禁感叹:“那些上学时候讲的“什么喝生水闹肚子,生水里面细菌多”之类的话,都是因为不渴氨。大家垂头丧气的聚在潘翔的店里打牌度日,在马路边捡来过期的报纸翻找里面的招聘信息。我捏捏兜里仅剩下的十来块钱,“我得尽快找到一份能管饭的工作,不然马上吃饭就要成问题了”。我将牌往桌上一扔,“不行,我再出去转转,”哥儿几个目送我出门,一身叹气伴随着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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