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溪向东流

一条小溪向东流，

姗姗来吃

漫野的云洲——

谁准备了一场好戏？

恰巧被人路过，

里有惊鸿之梦；

里有弄瓦之喜；

有羌笛，杨柳，春风，玉门；

有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

你或为之逍遥，或为之悲泣；

你或为之悲愤，或为之神怡；

你或为那女子长出粉花颜色，

微微的一笑倾城——而窃喜。

小炉匠，邮递员，洗碗工……

都是我，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生怕时间，这个匪徒认出了我。

紧张得我浑身血管紧爆，

满手握着把汗；

紧张得我两腿几乎麻木，

全身像块石头；

紧张得脸色由黄变成蜡，

嘴唇变得苍白；

老母鸡，大袋鼠……

是伴读，是侍者，朝左鸣一下，右鸣一下

看我，心事重重，

不解如何排遣，只留一屋子的絮语。

啊，一条小溪向东流，

那是我，姗姗来过；

岸头的足迹，在荒漠里，

在林峰里，

那是我，来看漫野的云。

在一座山上，我等过

熹微的晨光，

草儿在沟渠生长，生长；

在一个夜里，我等过

转动的世界，

平原向远方伸展，伸展。

等闲度，不觉生涯老，

芳意尽，夜夜没寒潮，

明天仍向前走，

为人事，为山河，为青春

漫卷诗书喜欲狂，

已不识什么愁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