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工,是铁路信号设备的维护、检修、故障处理的技术人员。信号设备故障了,就像马路上没有了红绿灯,轻则列车停车,重则车毁人亡。而信号工就是维护这套设备正常运行的人,一名优秀的信号工不仅会维修信号设备、故障处理,还会焊工、木工、电工、钳工、漆工等等。与火车上的列车员,车站的售票员,火车司机比起来,他们默默无闻属于幕后工作者。绝大多数的信号工驻扎在延线小站,而小站常常坐落于偏僻的村子边缘或是没有人烟的郊外,便有了延线信号工。延线信号工们总提着沉甸甸的旅行包匆匆赶路,乘着站站都停的“慢车”,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包里装着几天的换洗衣物和一些蔬菜肉类,他们在工区一住就是四五天。

信号工还有一个工具兜,工友们常常叫做“油兜子”,兜子里放着各种型号的板子、钳子、螺丝刀,及手锤、油壶……和一些备用的材料,加起来足足有30几斤重。哪里的设备需要维护检修,“油兜子”就背到哪里,远远看去,他们好像漂泊不定的旅人。陪伴他们的除了工友三两人,便是那两条无尽的钢轨和布满电缆的箱盒。列车接近或离去,呼啸而逝的冷成了他们擦肩的风。赶上凌晨施工,最难熬的是“等点”,施工时间点到了才能上线路干活,信号工兄弟们坐在网围栏外小憩,再一次裹紧棉衣,捏在手里的白色烟卷,仿佛是除了看书之外唯一消遣寂寞的方式,从烟盒慷慨地弹出,轻轻点然,悠闲地吐出,烟缕缭绕。每逢漫雪的夜里,他们彻夜挥舞扫帚清扫道岔积雪,清理完毕已是黎明时分,稍作休整准备即将的出工检修……

信号工是父亲的儿子,他不是一个好儿子,父亲需要他的时候,他在线路上施工;父亲想和他说会儿话的时候,他却在维修信号设备。信号工是儿子的父亲,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儿子在作文上说“我的爸爸是一名延线信号工,他的手很巧,什么都会修理,家里的插座坏了他却没空管。还有一次,我们刚走进游乐园,他接了一个电话就急着要赶回单位上班……”信号工,还是妻子的丈夫,当然也不是一位好丈夫……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信号工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在小站的简朴生活中守着星空,守着岁月,守着野菊吐香,守着千山和万水,守着汽笛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