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烟火

  今年正月十五正赶上孩子补课班考试，没有回家看母亲，这周必须补上。一进门，妹妹一家子也在，小侄女拉着姥姥要她的烟花。仔细一听，原来是小侄女过年拿来的烟花没有放完，和姥姥约好十五晚上一起放烟花，十五她去了她奶奶家，我妈就一个人把她的几支小烟花拿给邻居家小孙子点了。

在带着小侄女去买烟花的路上，她一直给我讲她的烟花能喷出多高的花，散开后有多少种颜色。并且以我母亲的口气强调：“以前我从不看烟花，今年正月十五晚上，我一个人站在窗前，五光十色的满天烟花倒是蛮好看的。”我的眼前浮现出窗外一团团炙热的烟火在空中震耳欲聋，散出五彩缤纷的光华，屋内灰白的灯光下，母亲单薄的身影默默地站在窗前，一个人的元宵夜，一个人的漫天烟火。

不愿想像只有母亲一个人的正月十五，自己进进出出，没有老伴儿的依靠，没有儿女的陪伴，面对电视满屏的热闹与孑然一人的注目，满桌腾着热气的菜肴和孤独的一双碗筷，坚强的老人这个称谓此时在我的脑海中却化作不断咽下的泪水。

每次休息陪伴母亲的时候，在母亲的张罗下，显得还是那样热闹，天凉加衣，吃饭按时，还是几十年不变的叮嘱；照顾好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一直是乐此不疲的唠叨，坚强的老人总能让儿孙们感觉到家的温暖依旧。

“我一个人挺好，能行能动的，每天买菜、做饭、遛弯、看电视，你们不用惦记我。”不愿与儿女搬到一起住的母亲，已经独自度过两个正月十五了，去年我是在单位值班，今年是孩子考试。打回去个问候电话照例是被叮嘱和唠叨淹没。

坐在返回的动车上，注视着站台上熙攘的人群，多少人是走在回家倾听母亲唠叨的路上，多少人是带着母亲的嘱咐走上离家的路。靠着列车干净的椅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见天空流光溢彩，光华万丈，我拉着母亲的手一起看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