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在了,让我悲痛欲绝,心里忧伤好长一段时间,从此有了母子情感上的缺陷,这好比是遗失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失去了永远是找不回来了。
小时候经常偎依在妈妈身旁,伸出两只小手紧紧抱着妈妈健壮的身体,仰头窥视妈妈,妈妈她也不时地看我,两双眸子相对,莞尔一笑,彼此心灵相通,倾刻幸福感像触电一样快速流遍了全身,情不自禁有一种愉悦感和安全感。妈妈去世让我不免感慨:世界上最了解我的是妈妈,最贴心人也是妈妈,如今和妈妈说说话连拉拉手的机会都没有啦!
浓浓母爱把我带回到天真烂漫的童年时代。我是家里的老幺,上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吃穿方面妈妈给予了许多特殊照顾,即使在缺衣少食的年代,妈妈宁可自己饿肚子,也千方百计让我吃饱,从来没有让我挨饿。妈妈对我偏爱越越超过了哥哥姐姐,也许是老来得子,在38岁生了我;也许是在家里我最小,小能占便宜有优越感。妈妈在我身上寄托许多梦想,希望我成为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在妈妈风烛残年得到子女的照顾,百年之后为她送终。妈妈生那么多孩子也许是当初这样想的,也许是受多子多福传统思想的影响。在经济困难时期,本来生活挺不容易的,多一人吃饭意味着要多一份开支,但妈妈咬咬牙硬挺过来了。从呱呱落地,到牙牙学语,再到跚跚试步,一个孩子成长做妈妈的需要付出多大精力呢?无法想象她一边要参加生产队集体劳动,一边是操持家务;既要管哥哥姐姐,又要照顾我,日子过得既艰辛又辛苦,所以妈妈付出汗水对家庭贡献最大,妈妈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是一笔还不清的感情债。妈妈不在了,是子女一种人生遗憾,在情感上无法弥补,没有替代品。
在妈妈眼里我是个懂事的听话的孩子,从未难为过妈妈,即使在缺衣少食年代,也非常争气。小时候胆子小嘴不馋,哭鼻子日子也几乎很少,这是妈妈对我评价。有一次,堂姐儿子满月,看见堂姐家桌子上摆满了丰盛菜肴和熟食,有相当地诱惑力。我却忍住了嘴馋,不为美食所动,静悄悄地走开了。过去两家前屋是相通的,彼此都可以看到对方。这件事是妈妈后来告诉我的,一直记在心里没有忘。有一年盛夏,我喝水不小心将家里一把普通瓷壶打碎了,急的哭出了眼泪,慈祥妈妈从外面劳动回来看到我不知所措的样子,用手帮我擦拭眼泪,提醒我今后要小心。此刻,我紧紧拥抱着妈妈,这颗彭彭直跳不安的心立即变得平静了。
学会劳动是妈妈教我的,妈妈教会后让我每天割一箩筐草,现在看来有何难呀?其实有所不知,我小时候田野里根本看不到蓊郁的青草,即使有也是矮矮的小小的,原因家家户户养了好几头绵羊,村民捷足先登把周围的草全都割没了。有一次,我和村里几个同伴一起割草,由于贪玩直到吃晚饭也没有割满一箩筐,怎么办?动起了弯脑筋,偷割生产队蚕豆叶子,将蚕豆叶子垫在箩筐底下,上面再松松垮垮铺上青草,然后回家交差了。妈妈发现后大为脑火,骂死我了,并要我保证不能干偷鸡摸狗和偷工减料的事。童年做了许多错事,唯独这件事记忆深刻。
十八岁离开家乡,参军是我人生转折点,真正从妈妈的温暖怀抱中离开,犹如雄鹰展翅似的飞向远方开启新的人生,寻找自我价值。经历十年闯荡和磨砺,终于从外地调回了家乡,从此,我和妈妈又在一起了,逢年过节把父母接进城里住上一段时间,即使这样我也很满足了,毕竟经常可以看到妈妈了。其实妈妈非常愿意和我妻子住在一起生活。
天有不测风云,朝九晚五舒坦而体面日子过了十几年,因体制改革的原因,原先单位撤消合并到现在的单位,在分配时我主动要求到第一线工作,原因是项目工资收入要高些。当时这个决定是没有征求父母的意见,是我擅自做主的,主要出于家庭经济压力的考虑,认为男人应该挑起家庭的重担,让父母妻子女儿过上更好的日子。离开妻子女儿到基层工作那是情非得以,与妈妈相处时间倏然减少,一年时间充其量在家里过个年,相聚日子屈指可数,年味远未褪去又匆匆忙忙往工地赶。在项目日子里,与父母团聚总是聚少离多,父母体谅和理解,加上有姐姐妻子悉心照顾,让我颇为欣慰。但是心里的牵挂从未中断。
十年打拼我被调回到了机关工作,生活安定了,我和妻子几乎每个月去乡下探望一次妈妈,这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妈妈看到我们到来,显得极为开心,满脸皱纹笑起来特别甜。定期看望成为一种惯例,妈妈习以为常。记得有两次我因事耽搁了几天,妈妈是望眼欲穿,坐立不安。
嫂子告诉我,每个月时间差不多到了,她会撑着拐杖站在西墙角处翘首以盼,盼着我和妻子。妈妈真老了,走路显得吃力,老态龙钟,犹如一棵饱经风霜的老树,一阵风刮过来也许会倒下。儿女一个个长大成人,妈妈却一天天变老了,老到不能自己洗头剪指甲,生活不能自理,一些简单的事情需要子女代为完成,但妈妈的神志是清楚的,谁对她贴心谁帮她做事,心如明镜似的。
去年妈妈从发病到去世不到一个月时间,让我猝不及防,成了做子女永远的心痛。平时让我牵肠挂肚最放心不下是妈妈,一旦突然间撒手离我们而去,心里觉得很失落,心情沮丧,牵挂和思念一起随妈妈埋进了坟墓。妈妈不在了,“妈妈”这词的概念变得模糊起来,回故乡滋味变得乏味,感觉是可有可无。虽然妈妈不在了,但妈妈形象与笑容和一言一行已植入我大脑留在心底里,永远抹不去。
妈妈儿子想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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