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星海
冰夫的短篇小说 《绣荷包》发表在2015年10月15日的 《人民铁道》报上。当日,冰夫就在博客上就转发了版面图片和这篇小说。
这是部信息量很大的短篇小说,主角是姑姑,写她的一生。从姑姑的丈夫被日本鬼子害死 (国恨家仇),讲到了儿孙叠出。是叠出,不是满堂。满不了堂,是因为两个儿媳有矛盾。最后的收笔是姑姑对二儿子的愧疚,因为二儿子小时候,姑姑一心牵挂被日本鬼子抓去的丈夫,不小心扎瞎了二儿子的左眼。作品淡淡写来,饱含深情,姑姑的愧疚无从寄托,就寄托在了荷包上。
荷包是汉族传统服饰中一种装零星物件的小包。我的祖父曾说过 “背着钱褡子上县城”的话,便被我记住了。这钱褡子应该是连接着的两个大荷包,扔在肩上,前一个袋,后一个袋。记得我听说钱褡子时吓了一跳,问奶奶那得装多少钱埃其实没几块银元,只是衣服没口袋,所以做个钱褡子,既装钱也装小物件。
钱袋荷包的前身叫荷囊。荷者,负荷;囊者,袋也。所谓荷囊,即用来盛放零星细物的小袋。最早的荷囊,主要是实用,在使用时既可手提,又可肩背。而在小说里,姑姑绣的荷包实用性已减弱,更多的具有审美价值。
冰夫笔下的荷包这一象征,盈满了姑姑的一生。通过姑姑的荷包,读者就能进入姑姑的生活、姑姑的世界,窥见姑姑的心路历程。
姑姑是有文化的人,受过正规的基础教育。那时,只有有钱人家的孩子才能读得起书。姑姑随即进入一个不幸的时代——日本鬼子来了。那是国家面临危机的时候,兵荒马乱,人的生命毫无保障。但冰夫的笔用得很淡,就是姑夫被抓走了,姑姑等呀等,也不见回来。临走时,姑姑给姑夫绣了个荷包,成了念想。
念想,在东北俚语里勉强算个词条。按心理学讲,它可以说成是情结。念想,就是想法在心里系了一个大疙瘩,想解但总也解不开。任凭望穿秋水,最后还是个念想。
念想是个有凝固力、甚至有摧毁力的词。念想是种信仰。有了念想,才有盼望。有了盼望,才有未来。想到这里,我对冰负选用 “念想”一词暗暗赞叹。
冰夫用念想一词支起了姑姑的生活,念想的具体表征是荷包。文学的意义第一是文字的,第二是思想的,第三是审美的。荷包很美。
那个年代,姑姑没有固定职业,冰夫的选择是让她 “绣荷包”。故事描写的是一个小县城的生活。县城是城乡交流之处,时代思潮和人物往往在这里对接,各种社会问题也会在这里暴露、凸显。
让姑姑忧虑的仍是那个古老的问题——妯娌间的不睦。这似乎是很多家庭的状态,而姑姑作为家里的长辈,最后关心的还是家庭的和睦,这似乎是中国家庭的传统。她不在意孩子是否孝敬自己,而更在意维护整个大家庭的团结。这些家庭琐细,冰夫写得并不张扬,压抑着笔头写,蕴含的劲道却显得更足了。
大哥做了让二弟讨好各方的设计,故事就这样圆满了。
故事圆满了,生活却不知能不能圆满。这就像是说,小说家提出了问题,但是不负责开药方。
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儒学在维护家庭伦理、稳定社会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一直被中国人所尊奉。儒家提出 “修(身)齐 (家)治 (国)平 (天下)”的思想,是要为社会问题开药方。今天,它和现代思想的融会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正是这篇小说的思想意义所在。
德国教育家施莱尔马赫提出代际关系问题,他认为,老一代要向下一代提出要求,但下一代不是必须执行,而是可做选择。小说提出的也是个代际问题,荷包是个象征,在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下承载了人们美好的愿景:老年人都希望家庭和和美美。然而,妯娌关系一直是个社会问题。
在今天这个年代,家庭结构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妯娌关系不再那么凸显,但是对于很多家庭来说,这依然是老人挂在心头的事,是他们的念想。作为下一代,我们需要考量和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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