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的日子﹙外一首﹚

铁万钢

诗歌蓝本

云上的日子，与一列绿色火车共同飞渡

从拉萨到珠穆朗玛，从云端到云端

31岁的机车司机扎西彭措每天腾云驾雾

沿拉萨河而下，飞越雅鲁藏布江大峡谷

鸣响银色的汽笛，镀亮鹰隼的翅膀

每次出乘前，测血压、量体温的时候

扎西彭措总是说，我的宠物是健壮的云螭

但登上机车，他必须要把吸氧管插入鼻孔

铿锵行进的列车，一路鼓腹而歌

受气压影响，旅客的袋装饼干很快膨胀

此时的列车员，正在用藏、汉、英三语

介绍曲水、尼木、仁布、灯古和卡堆

几名旅客的北方方言被一只云雀衔去

窗外是如雪的白云，远处是似云的雪山

珠峰在眺望，接站的人捧着洁白的哈达

雨滴在动车的窗玻璃上奔跑

白花花的，这是门源的雨水

以落雪的方式覆盖山峦

二月，它们总是在高处

在鸟翅上眺望飞快奔跑的春天

风从大坂山的隧道中刮来

一些雪花迫不及待，变成雨点

落在动车的窗玻璃上

然后飞快奔跑，它们的轨迹

都是些平直的线，湿漉漉的

像是流星写给蓝天的五线谱

亮闪闪的它们又以时间的方式

向自己的前方赶赴

飞过我眼睛的结晶体

径直驶向开满油菜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