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幽兰异众芳,不将颜色媚春阳。西风寒露深林下,任是无人也自香。
在千里宁西铁路穿越八百里伏牛山腹心地带,东距南阳108公里,西距西安344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山区小站西峡站。在小站的边缘,有一幢二层小楼,就是西峡行车公寓。这里虽没有恐龙蛋化石那样闻名遐迩,却有一群被值乘于宁西铁路线的机车乘务员,誉为有着幽兰般芬芳品质的人——西峡公寓的9名“师傅”。
2005年,宁西铁路开通前夕,西峡公寓也在积极的筹建。筹建过程中,人员调整是最大难题。谁无父母妻小?谁无兄弟姐妹?谁想离开城市进入大山?方方面面的考虑和牵挂使很多人望而却步。在考验面前,张远博、余春霞等9名同志,看到其他同事家中事情更多、困难更大,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心中的那份责任,毅然决然离开南阳,来到山沟里,开始了与大山一样的默默耕耘。
公寓建成时背后是大山,其它三面光秃秃的一片。为了让乘务员能有一个优美、舒适的住宿环境,西峡公寓的职工们只要一休班,就到山里去寻找美化环境的植物,移植到公寓周围。现如今,公寓小楼周围载满了兰花、银杏等草木,门前齐齐的两排竹子,青翠挺拔,让人恍惚有种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觉,煞是舒服。
西峡到南阳只有一趟通勤车,还是隔天发,路上为了保证其它列车的运行,经常让车,一停就是几小时。职工回家调休要浪费大半天时间,来接班的职工也得提前一天出发,一来二去,2天的时间差不多浪费殆尽,这牺牲的都是职工自己的休息时间。公寓本就人员紧张,一个萝卜一个坑,万一谁家有点急事,顶岗的只能是公寓主任张远博。
张远博打小是奶奶一手带大的。2012年9月,奶奶突然病重,家人电话通知他速回。由于公寓正在执行为一线抢险供餐的任务,脱不开身,当他第二天匆忙赶回家时,奶奶已经离开人世。弥留之际还一直念叨他孙子的名字,只是想见他一面。奶奶带着遗憾走了,孙子同样带着遗憾。可是,作为公寓唯一的一名管理人员,他是职工的主心骨,是公寓的脊梁,坚守岗位是他无悔的选择,悲伤埋在心里,还得继续撑起这一片天。
由山下进出公寓的必经之路是一条转了5个弯,再钻一个涵洞的小道,还都是上坡。公寓运营时,唯一的交通工具是一辆老旧的自行车,外出采购必需品全靠这辆自行车。为了准备食堂所需的餐料,让乘务员吃上可口的饭菜,公寓主任张远博和食堂班长王文正可谓是挖空心思跑断腿,沐风栉雨,手提肩扛的把所需物品运到公寓。如果赶上下雨、下雪,总是因为坡陡路滑,经常跌倒,搞得满身泥浆。手被碎石划破几处?衣服被刮破几回?只有不会说话的餐料知道。
公寓规模不大,现今的接待量却远超预期,住房非常紧张。为了节省住房,保证乘务员有足够的房间休息,张远博就在食堂的主副食仓库各铺了一张床,作为几名职工的住所,门窗一关,满屋都是菜味,肉味。为防止餐料变质,库房冬天不敢用空调取暖,山区气温本就很低,人住在里面冻的瑟瑟发抖,用厨师李文喜的话说“我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连睡觉时都在锻炼身体。”
公寓食堂面积不大,却是“综合性”的。这里每天要供应90多名乘务人员的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单炒。一到就餐时段,食堂的工作人员几乎难得片刻休息,在这个时候,主任张远博就会到食堂来,帮忙收收碗筷、擦擦桌子、给就餐的乘务员送饭送菜,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
食堂班长王文正在组织供应好乘务员就餐的同时,还要考虑公寓职工自己吃饭的问题。因为公寓职工吃饭没有就餐补助,为了节省,人称“小算盘”的食堂班长王文正,通常都是把切剩下的边角料加上自己买来的萝卜、白菜一炒,就成了所谓的大锅菜,作为工作餐。而张远博则带领同志们在休息时跑到山里去挖野菜,还在公寓房后用木棍扎起一圈篱笆,养上几只鸡和鹅,用以改善大家的生活。当问及王文正整天精打细算,食堂能挣到钱吗?他说:“公寓食堂按规定是不能盈利的,但山区运来的蔬菜成本太高,我算来算去,只是尽可能的把成本降到最低,增加主副食的花样品种,让乘务员师傅们花最少的钱,吃到最可口的饭菜。他们太辛苦,他们的行车安全直接影响着铁路线的运输通畅,饮食上不能马虎”。
49岁的女厨师余春霞,身患糖尿病、高血压。别看她平时不温不火,可一旦干起活来巾帼不让须眉。据公寓主任张远博介绍:“有一次,公寓突然接到为抢修线路的救援列车送餐的任务,为抢时间,她一口气用大锅把4种50多人份的菜炒了出来,让我都吃了一惊。连男同志干起来都吃力的活,没想到她这小身板,居然迸发出这么大的能量。”余春霞家在西峡临县淅川,家中老母亲瘫痪在床,由她抚养。常年在公寓上班的她鲜有时间床前尽孝,全靠丈夫极力照应,为此妯娌们颇有微词。每当提及此事,余春霞都眼含热泪,“当初我报名来西峡时,本想着离家近些,能照顾瘫痪在床的老娘,谁曾想比原来的时间还少了,这责任只能让俺丈夫他们分担了”。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这话说起来大义凛然,做起来却让人心酸。职工在单位取得的点滴成绩,背后都有家人默默的付出。
服务楼的李小平,在乘务员口中,是出了名的热心人。平时工作勤恳、心细如发、乐于助人。打扫室内卫生时捡到乘务员落下的钱包、手机等物品,立马就跟失主联系。值班中遇到哪位师傅发烧了感冒了什么的,她都会及时把备用应急药箱找出来,把药送过去,做好病号饭端过去。一来二去,乘务员无论年长年弱,都尊称她为“李姐”。表面乐观的她,其实心里却在默默承受着不久前痛失母亲的悲伤。因为她长期在公寓上班,家里的大情小事也是全靠丈夫一人忙活。她说丈夫有句话令她记忆最深,“这些活我不干咋办?谁让我娶了你这么个深山沟里的铁路人呢。”这听似自嘲的话语,饱含着满腹的心酸,却透出了无声的包容。
今年已经退休的吕秋阁,母亲瘫痪在床;
刘少华家住洛阳,身患脑血栓,带病坚持上班。
梁显军由于长期劳累,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王丁良更是劳累过度突发脑溢血,至今还在康复中。
新来的副主任董西讓,就是被他们的事迹所感动,放弃了在南阳市区的岗位,主动来到西峡公寓上班的。
这里每个人都有感人的故事。他们没有惊天之举,没有豪言壮语,只有默默无闻,埋头苦干。他们如幽兰扎根山区,芬芳自然的精神,不正是无数铁路职工默默奉献的真实写照!
自宁西铁路开通,西峡公寓运营8年来,9名职工在主任张远博的带领下,克服困难、艰苦奋斗,用辛勤的汗水保证了公寓工作的安全平稳,做好了宁西线“车头、车尾”的后勤保障。公寓每天接待乘务人员90多人次,叫班40余台次,从来没有出现一次错叫、漏叫。因为优质的服务,可口的饭菜,每年都会收到驻寓车队的表扬锦旗和感谢信。
“这2年的条件好多了,上级关心我们,给公寓配了汽车,以后肯定会更好。”主任张远博朴实开心地笑着,如其他职工一样,容易满足,乐观向上!(惠兆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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