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举
又是一年中秋月圆时,此景依然,伊人不再。秋风秋雨中,不觉想起了那个始于中秋、别于中秋的青春故事。
那年中秋前,在外地的我收到了一封家信。年迈父亲在信中只说了一件事。说他老同学的女孩玉儿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铁路师范学校,他老同学有意撮合这段姻缘,并且随信还寄来了女孩的通讯地址。从信中我读出了父亲的殷切期望和一片苦心。为了应付父亲,在中秋节前,我以远方求学的学长身份给玉儿去了封信,向她讲述我身处的这个美丽城市和我枯燥的学习生活。没想到玉儿居然回了信。我们的通信渐渐频繁起来,聊家乡的秀美,聊我们熟悉的那些人或事。这些稀松平常的琐事,在我们笔下变得生动,勾起无线遐思和回味。我开始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情愫,总是在每封信寄出后,那么虔诚和焦急期待她的回信,似乎这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挥之不去。
好不容易熬到寒假,我归心似箭,迫切想回到家乡,想一睹玉儿的芳容。到家第二天早晨,我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哼着小曲到了玉儿家。突然村上的广播响了,原来是村上通知我们这些外地求学的莘莘学子到小学校筹划今年春节的文艺汇演。家乡每年大年初一都会在村里的广场上搞文艺汇演,我们这是第一次参加。在家乡小学的那个熟悉的教室,我第一次见到了玉儿。她比我想象中美丽。意外的我俩还被大家推举为主持人,给我“天作之和”的感觉,我俩合作相当成功。这个寒假,我们徜徉在家乡的青山绿水间,谈理想、说未来,脚印留在家乡的每个角落。家里人对我们也很满意,她父亲甚至提到共同买房这样的事情。
后来的日子,我们除了写信就是煲电话粥,我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语,分享彼此身边的一切。再后来我毕业了分在成都上班,玉儿比我晚一年毕业。寒假时,玉儿把她的学生证交给我,让我买车票,那时候没有网上售票,我于是大清早便去排队,买到票已经是下午5点。我又急忙赶汽车回老家给玉儿送票,到家已经是晚上10点。玉儿微笑着说辛苦了,还去给我煮了煎蛋面。她走的那天,亲自下厨在我们单身宿舍为我和朋友弄了盘啤酒鸭。朋友们都说玉儿好贤惠。
后来,我们几乎每天写信。毕业后玉儿分配到内江,玉儿给我说她很快就会调到成都来,我们开始勾勒我们的美好未来。但老天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玉儿不仅未调回成都,反而调到了广州,使我们相隔千里。我专门请假去了趟广州看望玉儿。但我们相见时的谈话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玉儿说和我相处的日子,充满诗情画意,难以忘记,她会珍藏心底,说得我泪流满面。残酷的人生让我们如此无助。在回来的列车上,我心中空荡荡的。
又是一个中秋节,玉儿给我来电话说:“这段情太累了,太苦了,放弃吧,让我们彼此开始新的属于自己的生活吧。”放下电话,我平生第一次喝醉,为我青春里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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