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剥落的不仅是胸罩:一场关于凝视与权力的集体狂欢在某个不经意的电影场景中,一位美丽女性的胸罩被粗暴地扯下,观众席上爆发出阵阵笑声。这看似无害的喜剧桥段,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暴力仪式——一场关于凝视权力的集体狂欢。当我们把镜头倒转,将目光从银幕上被迫裸露的女性身体移开,转而审视那些发笑的面孔时,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浮现:为什么女性的尴尬与痛苦会成为大众娱乐的源泉?这种"幽默"背后,隐藏着怎样根深蒂固的文化暴力?电影史上,女性身体被迫暴露的场景几乎成为某种陈词滥调。从早期好莱坞电影到当代商业喜剧,导演们乐此不疲地使用这种桥段来制造"笑果"。在《美国派》系列中,无数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意外走光;在《超级坏》里,女性身体成为男性青少年性焦虑的投射对象;甚至在一些看似女性主导的影片如《伴娘我最大》中,女性自身的身体尴尬也被用作笑料。这些场景被包装成无害的玩笑,却鲜有人质问:如果性别角色互换,一个男性在公共场合被迫裸露下体,观众还会觉得同样好笑吗?法国思想家福柯曾指出,权力通过控制身体来实现其统治。在电影这一现代最重要的文化场域中,女性身体的被迫暴露绝非偶然,而是父权制下凝视权力的极致体现。摄影机成为男性目光的延伸,银幕成为展示女性身体的橱窗,而电影院则化身为集体凝视的仪式空间。当女性角色的胸罩被扯下,她不仅失去了衣物的遮蔽,更被剥夺了对自己身体的自主权——她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而成为公共景观,成为观众集体消费的对象。这种视觉暴力被冠以"喜剧"之名,恰恰暴露了社会中性别权力关系的极度不对等。凝视从来不是中立的。英国艺术评论家约翰·伯格在《观看之道》中直言:"男性观察女性,女性观察自己被观察的样子。"电影中的暴露场景将这种不对称的观看关系推向极致。女性角色在突如其来的裸露中表现出的惊慌、羞耻与尴尬,恰恰满足了男性观众"捕获"与"征服"的视觉快感。更值得警惕的是,这种权力关系往往被幽默的外衣所掩盖,使得对其的批判变得困难——谁愿意被指责为"不懂幽默"、"过于敏感"呢?正是这种文化伪装,使得性别暴力得以在笑声中不断复制与强化。女性观众在这种暴露"喜剧"前陷入双重困境。一方面,她们被期待与男性观众一起发笑,将这种针对女性身体的暴力正常化;另一方面,她们潜意识中将自身代入被暴露的女性角色,感受到一种潜在的威胁与不安。这种分裂的观影体验,正是女性在父权社会中处境的缩影——被迫内化压迫者的价值观,同时承受着由此带来的自我异化。当女性观众为其他女性的尴尬遭遇而笑时,她们实际上是在为自己的潜在命运提前进行心理排练。在#MeToo运动席卷全球的今天,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些"习以为常"的电影桥段。每一场银幕上的胸罩掉落,都是对现实中性骚扰文化的呼应与强化。研究表明,长期接触将女性物化的媒体内容,会显著增加观众对性暴力行为的容忍度。电影中的"玩笑"从来不只是玩笑,它们是文化暴力的载体,潜移默化地塑造着人们对性别关系的认知与期待。解构这种暴力幽默需要我们发展出一种批判性的观影视角。下一次当银幕上的女性角色被迫裸露时,我们可以问自己几个问题:这个场景的服务对象是谁的目光?如果性别互换,这个桥段还会存在吗?谁从这个"笑话"中获得了快感,谁又在承受痛苦?这种自觉的反思能够打断自动发笑的惯性,暴露出隐藏在这些场景中的权力关系。值得庆幸的是,近年来一些电影开始挑战这种陈腐的性别剧本。《小妇人》(2019)中的乔坚决拒绝成为男性凝视的对象;《前程似锦的女孩》揭露了所谓"男性幽默"背后的残酷暴力;《妇女参政论者》则直接呈现了女性为身体自主权而斗争的历史。这些影片提供了不同于主流喜剧的叙事可能,让我们看到女性身体不必总是幽默暴力的牺牲品。电影作为大众文化的重要载体,不仅反映社会现实,更参与建构社会现实。当我们不加批判地消费那些以女性尴尬为代价的"笑料"时,我们实际上成为了性别暴力的共谋者。真正的幽默应当建立在平等与尊重的基础上,而非一方对另一方的羞辱与剥夺。被剥落的从来不只是银幕上那个胸罩,更是女性对自己身体的基本自主权。下一次面对这样的电影场景时,或许我们可以选择不要加入那场集体狂欢的哄笑——因为沉默有时是最有力的批判,而不笑则是最基本的反抗。只有当观众拒绝为这种暴力幽默买单,电影制作者才会被迫寻找真正平等、真正有趣的喜剧方式。在笑声停止的地方,批判与变革才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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