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光下的千年低语 传说中,故乡的泥土里埋着千年的秘密。我踏上归途时,暮色正吞噬最后一道山脊。老槐树的枝桠划破天空,像极了祖父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石板路上覆着薄霜,每一步都惊醒了沉睡的苔藓。村口的石碑早已模糊了字迹,却仍固执地指向祠堂方向。三年前离乡时,李阿婆枯瘦的手指曾死死扣住我的腕子:"祠堂梁木里藏着族谱,族谱夹层里有张人皮地图。"她的眼睛在皱纹里闪着诡异的光。 夜雾从河面升起时,我推开了祠堂的雕花木门。月光穿过破败的瓦隙,在供桌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梁上果然悬着个乌木匣子,积灰簌簌落在肩头时,我听见房梁发出老人关节般的脆响。 羊皮族谱在掌心摊开的刹那,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追到古井边,只看见水面晃动着半张惨白的脸——竟与族谱首页的画像一模一样。井底传来"咚"的闷响,像是有人将铜钱投入了百年前的时空。 黎明前,我在祠堂地砖下挖出个陶瓮。瓮中青铜镜映出我的脸,右眼角却诡异地浮现出胭脂痣。这是族谱记载里,明朝那位投井新娘的特征。镜背突然渗出暗红液体,在掌心蜿蜒成河洛图的纹路。 雾散时,整个村庄在晨曦中显露出真实样貌:那些我以为尚在人世的乡邻,他们的墓碑就立在自家菜畦里。李阿婆的坟头摆着新鲜贡品,香炉里插着三支未燃尽的线香。 祠堂突然传来编钟的鸣响。我冲进去时,看见梁木上垂下的不是蛛网,而是无数条系着铜铃的红绳。风穿过残窗,一千个铃铛同时开始诉说往事。在令人眩晕的声浪里,我终于听清那个重复了四百年的词——"替身"。 月光再次笼罩村庄时,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井沿。水面倒影里的"我"穿着凤冠霞帔,嘴角噙着解脱般的微笑。背后传来送亲的唢呐声,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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