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蜜饯时光 蜜饯是甜的,然而人生未必如此。 记得幼时,祖母常从褪了漆的樟木箱底排出几枚铜钱,踅到街角那家蜜饯铺子去。铺主是个干瘪老头,十指却异常灵巧,能将青梅雕作莲花模样。祖母买回蜜饯,必先供在神龛前三天,方许我拈一瓣含在口中。那甜味沁入舌根,竟有些发苦。 后来兵乱,铺子烧了半间,老头也不知去向。祖母临终前,从枕下摸出块手帕,裹着三枚蜜饯,已硬如石子。"甜的总在后头。"她说,眼睛却望着梁上蛛网。 如今市面上的蜜饯,加了糖精与色素,红得骇人。我偶尔买些,含在口中,不过是一种自欺的勾当罢了。 甜味早随那雕青梅的枯手,一同朽烂在不知哪处的薄棺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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