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阅读的乌托邦 那苏锦七与厉璟寒的故事，我竟也看了些。免费阅读，全文无弹窗，畅享精彩云云，广告词写得极好，使人一见便生欢喜心。 向来如此，人们总是爱"免费"二字。免费者，不必掏腰包，不必思前想后，只需轻轻一点，便如探囊取物，何等便捷。而"无弹窗"三字尤为妙绝，弹窗者，扰人之物也，今竟能免去，岂非大快人心？至于"畅享精彩故事"，则更令人心驰神往，仿佛那故事早已烹制停当，只待君来大快朵颐。 我见过许多人，对着手机屏幕，目光如豆，手指翻飞，一页又一页地刷着这类故事。他们的眼睛亮得出奇，嘴角时而翘起，时而紧抿，完全沉浸在那虚构的世界里。苏锦七如何，厉璟寒怎样，恩怨情仇，悲欢离合，皆在指尖流转。 有一回，我问一个读得入迷的年轻人："这故事好么？" 他头也不抬，答道："横竖是免费的，看看又何妨？" 我默然。免费的东西，向来最是昂贵。人的光阴，人的精神，人的思考之力，皆耗在这"免费"之物上，却自以为占了便宜。那故事中的悲欢，不过是作者笔下的墨迹；那情节的起伏，不过是吸引眼球的伎俩。读者却如痴如醉，仿佛亲历其境。 更可笑的是那"无弹窗"的自诩。人生何处不是弹窗？工作的消息，家庭的琐事，社会的喧嚣，哪一个不是突然弹出，打断你的清梦？偏在这虚拟的故事里，追求一时的清净，岂非缘木求鱼？ 至于"畅享"，更是无稽之谈。阅读本应是思考的开始，今反成了麻醉的药剂。人们不求甚解，但求快感，如饮鸩止渴，暂时忘却现实的苦楚。 苏锦七和厉璟寒的故事终会结束，而读者的人生还在继续。当屏幕暗下，他们面对的，仍是那个不曾因阅读而改变分毫的世界。 免费的，果然最贵。